我的左手大拇指 續篇

這個標題, 在寫第一篇的時候其實沒想到有一天會繼續寫下去....

自從發現左手大拇指的美味後, 曾阿顆就很倚賴吃手手這個行為來安撫她自己。平日的常規就是黃金被被丟給她, 手就自動塞進嘴裡吸吸吸, 越吸越朦朧, 然後睡著。睡著時如果是左側躺, 手指還可能被含著, 直到她翻正呈大字型為止; 而清晨時分半夢半醒時, 手指頭又塞回嘴裡直到完全清醒。白天時分只要不睡覺是不會吃手的, 除非大哭不已, 會拿來安撫自己。但就以上敘述其實可以得知, 晚間手指泡在口水裡的時間實在很長; 何況吸吮的時候還帶著一點咬嚙, 以至於長久以來, 她的大拇指指節處已經形成一塊厚厚的繭皮, 還不時會有些死皮角質鬚鬚。這些死皮角質鬚鬚大概會影響"口感"吧, 所以我看曾阿顆偶爾還會用右手去摳剝那塊繭皮。

五月中以後,天氣就倏地熱了起來, 跟保母討論停當之後, 決定開始實行戒尿布的大計。依照她平時洗澡時已經能自行控制膀胱用力解尿, 生理上應該不是甚麼大問題了。但她固執敏感的個性, 恐怕心理上不願配合才是需要頭痛的。星期一開始實施白天穿小褲褲, 就保母說狀況是不錯, 想尿會焦慮地去找人, 坐在小馬桶上尿也可以成功, 只是一早換上小褲褲這個行為會讓她哭個一陣子, 本想就這樣讓她慢慢習慣吧, 家裡還備了兩個小紅馬桶歡歡喜喜的要接手周末。

沒想到事情就這樣連鎖引爆了....

星期五的晚上洗澡時, 阿顆就show她的左手給我看了一下, 是比平日紅, 有塊死皮好像要掀起來了, 我用手指壓捏泛紅處, 她第一時間也沒縮手; 而且近日白天訓練尿尿, 好像很耗精神, 每天下班接回時車上都是趴在我身上默默吃手, 不像之前有精神時都會對著窗外指點風物, 所以當下只覺得是吃手吃得兇了些, 洗完打理完就睡了。隔天一早起床, 曾阿顆爬過來打招呼, 玩了一陣之後, 突然看著自己的手手。我探頭看一下, 她就把手伸給我看: 這一看可不得了, 昨晚紅的地方依舊,範圍更顯擴大, 上面還浮了一個泛黑的水泡。曾少爺也探過頭來看, 但是只說了一句" 這好像有點嚴重" 就出門去上班了(!@#%^)

這下可好, 我一個人要I&D有點難度, 加上小孩看我們的表情似乎有點知道事態嚴重, 要再細看就縮手了。
下午午睡不能吃手手, 曾顆顆顯得有點焦慮, 最後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出動已經退休的人肉奶嘴, 才吸沒五秒鐘就昏倒。心想都已經半天了不處理不行, 就奪命連環call曾少爺回來(這個人本來還打算下午直接進實驗室然後去喜來登開會)。商量了一下決定去上海大藥局買藥和紗布棉棒, 順路去台大兒醫借個治療室I&D(感謝又正又溫柔的苤葶!!）。出門前帶了新買的泡泡槍, 曾阿顆又很興奮的被我們拐出門了, 進醫院之前還在門口幫她買了小人版的外科口罩, 三個人戴口罩牽著手進兒醫, 曾顆顆覺得跟我們一樣戴口罩其實超開心的XD

(下面這張是後來在家補照的口罩扮相, 顆吵著要自己拿相機所以看起來並不開心)

直到被阿拔抓著手, 媽媽開始消毒, 曾阿顆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誤上賊船了, anyway, 至少她是在水泡被挑開drainage pus的時候才開始哭的, 只是對"擦黑黑的藥藥"開始很有陰影, 從此只要看到我在備better iodine棉棒就開始崩潰。第一夜和第二天午覺也是人肉奶嘴睡的, 晚上數度聽到她翻身想把手手湊到嘴邊, 碰到覺得觸感不太對又移開, 或是指尖含個幾下意思意思。第二天少爺值班, 晚上還帶去阿嬤家換藥(阿嬤不愧是帶大三個小孩的媽, 阿公看她崩潰大哭就抓不下手, 阿嬤抓得可穩了) 。洗完澡, 紗布雖然沒有直接碰水, 仍有點潮潮的觸感。於是我反覆跟阿顆商量: 沒有藥藥, 沒有痛痛, 媽媽換紗布和膠帶, 妹妹手手伸出來不動可以嗎?

曾阿顆皺著眉頭, 本來想搖頭, 但是聽到我說的"兩沒有", 她就複述: 宜有(沒有)藥藥

我說: 對, 沒有藥藥, 也沒有痛痛

顆又複述: 宜有(沒有)痛痛

然後她就半信半疑地伸出手來, 我在拆膠帶時她還再強調了數次: 宜有(沒有)痛痛

我拿著紗布跟她說: 只有紗布

鸚鵡顆: 搭布

我說: 要用紗布包起來

鸚鵡顆: 包甲, 搭布包~甲(紗布包起來)

然後我就順利的完成單人換紗布了, 頓時超驕傲的XD

第二夜因為提早上床, 我決定跟她耗耗看, 畢竟不想讓她覺得人肉奶嘴是個永久的替代品, 而且趁此機會能戒掉手手也是好事一樁。結果自己默默的翻滾了約40分鐘, 曾阿顆就趴著睡著了

接下來的夜間入睡都比以前久,大約是兩倍的時間(原本5-20分鐘, 現在都要30分-1小時), 第一周很容易半夜醒來, 也曾經發生酣眠; 一周後的周末去墾丁玩(傷口已經結痂), 第一晚睡得很不安穩也需要人肉奶嘴, 之後就漸入佳境了。第二周後晚上已經很少看到她把手舉到嘴邊, 或舔指尖解癮, 睡得也比較安穩。
第三個禮拜, 只剩一塊要掉不掉的死皮, 但是曾阿顆十分小心的不給人碰, 所以那塊皮就在那邊一直要掉不掉的很好笑。有天我幫她看傷口, 跟她說手手快好了耶好棒喔! 大小姐就高興的把手舉到嘴邊跟我說: "低(吃)手手!" 那個表情實在超可愛的, 所以我跟曾少爺複述了一遍, 又跟阿嬤複述了一遍; 不知道是不是我講的時候阿顆都在旁邊, 自尊心極高的大小姐可能覺得被嘲笑, 從此竟然都不講低手手了XD

要說戒掉手手之後有甚麼缺點, 我想第一就是入睡時間拉長, 黃金被被的快速入睡傳說破滅; 還有不知道是不是巧合, 曾阿顆對於挫折忍受度也變低了(說不定是剛巧碰上兩歲的不穩定期)。另外, 這小孩現在只要手手不包起來就好像沒安全感, 想到就吵著要把手手"包甲"。尤其去墾丁時我買了有卡通圖的防水3M貼, 跟她說有娃娃的貼布會保護你的手手, 就可以玩水水囉! (她洗澡時都很認真的遵守手手不可以碰水的警告), 結果回家後她還是時常吵著要貼"娃娃" (囧)。不過任誰都知道, 手手有成功戒掉比甚麼都重要啦!

還有, 為了不要讓她同時戒尿布又戒手手心理壓力太大, 目前戒尿布完全暫停, 要怎麼找梗重新開始也需要好好計畫捏。